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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回应藏品外流被拍:偷画的事谁也掩盖不了

[日期:2008年12月08日]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未知 [字体: ]

季羡林
 

季羡林

季羡林与钱文忠(左)

 

 

    署有季羡林上款的书画藏品     
 

    “季羡林藏品外流拍卖”是过去一个多月最为人关注的文化事件,随着上月底北大调查报告的发布,这一事件也似乎开始逐渐谈出公众视野——北京大学在调查通报中表示,已查明证实“举报人 ”手中字画全系伪作,季老秘书保管的季老藏品并未外流。然而,早报记者昨天从有关渠道观看到数段有关人士早先摄录的季羡林视频,画面上思路、语言清晰的季老表达了对“丢画”和北大声明的看法,季羡林说:“(丢画)千真万确,我知道,当时有感觉。

    当面叫你季爷爷、季爷爷,背后偷你的画,这个我知道。偷画的事情,谁也掩盖不了。”

    季羡林弟子钱文忠在接受早报记者独家专访时更是直截了当地表示,举报人手中的字画真假,并不能和季先生私人财产和物品是否流失完全挂钩。

    自称拍得大批“季羡林珍贵书画”的收藏家张衡10月份爆出季羡林收藏被盗卖的消息,随后,新华社记者唐师曾在博客披露此事,季老的秘书杨锐后成为被怀疑对象之一。11月初,北大给季老增派助手并成立调查组。随后几天,北大发表声明:外流拍卖字画并非季老真藏,季老秘书保管的季老藏品并未外流。11月26日,北大通报调查结果:“举报人”手中字画全系伪作。

    早报记者昨天从有关渠道看到的视频则清晰显示了季老11月7日对北大声明的回应——即“偷画的事,谁也掩盖不了”。而在此前10月28日的视频中,季老和举报人张衡就“丢画”一事进行了交流,头脑异常清楚的季老坚持,他早在两三年前就知道丢画一事,并表达了回家的愿望,不过季老只说了自己有字画丢失,但并未确认是张衡手中的字画。对于季老的回应,早报记者昨天致电北大新闻发言人赵为民时,其电话一直转到秘书台,无法联系。

    10月28日季羡林对话

    “那些画丢了有两三年了”

    张衡:这些画,您没让任何人出去拍卖,没有吧?

    季羡林:钱,我也不需要啊。     

    我并不缺钱。

    张衡:您家里的藏画突然间被拿到街上拍卖去了?

    季羡林:过程我不知道,(但这是)事实。

    张衡:大概什么时候丢的呢?那些画。

    季羡林:有两三年了。

    张衡:您为什么不去报案啊?

    季羡林:我认为那是小事情。

    张衡:后来怎么发现的?

    季羡林:我也不晓得,(画)怎么传到外面去了。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这都是人偷了几幅画卖,这我也知道,现在看起来,认识也不够了。

    (停顿)

    (女):您还写了一封信给杨锐女士,说:“杨锐女士太辛苦,她有一个家庭要管理,还有自己的社会活动,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每天还要到医院来。”(季老于2008年10月16日写,早报注)

    季羡林:意思不必来了。

    (女):你写信给小方,说:“没有我的签字任何人都不许进我的房间。”(小方系季老男保姆,季老于2008年9月30日书)

    季羡林:这是后来。

    (女):为什么写这个?

    季羡林:后来不是画偷了吗,我就写这个。让小方把家关(上),不让人随便进,就这个意思。

    11月7日季羡林对话13年未见的儿子季承:

    “有人当面叫你季爷爷,背后偷画”

    季承: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季羡林:我体会比你深……也不小心陷在里头。

    季承:外头的人非常担心,非常关心。

    季羡林:现在我了解的情况太多,对一些人不利。特别是关于字画,我最清楚……可以掩盖,确实掩盖不了。天底下事情,不能掩盖——要掩盖,会弄巧成拙。

    季承:有一次我在外头站了两个小时,还是冬天,都没进来。

    季羡林:这情况我都不知道。我知道你要来,有人从中作梗,这我知道。

    季羡林:……我了解的情况太多,特别是我的藏画,我最清楚。所以,我很小心。这种事情,听起来天方夜谭,实际上,可能都有的。还有问题是,坏人世界真有,这不能不承认。

    (女):北大声明,说张先生的画都是假的,都是赝品。

    季羡林:(丢画)千真万确,我知道,当时有感觉。当面叫你季爷爷、季爷爷,背后偷你的画,这个我知道。偷画的事情,谁也掩盖不了。现在是,偷多少,我不知道。我的画,还是有经济价值,没法说。

    专访季羡林弟子、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钱文忠:

    “举报人的东西是假的

    不代表季老的东西没丢”

    东方早报:北京大学在11月26日的声明中曾确认,张衡手中的20多幅季羡林上款书画皆系伪作,这个声明能说服您吗?

    钱文忠:北大声明无法说服我,很多关心此事的朋友也有同感。季老是严谨慎重的人,没有证据是不会说的。

    从各方面看,北大工作组至今没有接触过张衡,自然也不可能看过张衡手中的字画,工作组也没有主动接触过季先生的家属,季先生唯一的儿子季承告诉过我,都是他主动找北大领导,而且经常让他等不短的时间,出面见他的也自称是工作组成员。但是季承问对方,工作组组长是谁,对方却没有答复。工作组既然都没有见过字画,怎么能判断这些字画“全系伪作”呢?我想,工作组的依据似乎是:根据某个数字清点下季先生的字画,如果一件都没有少,那么流散在外面的自然就是“伪作”。然而,最根本的问题是,假如有这个数字的话,这个数字哪里来?谁提供的?凭什么可以作为清点依据?到底有没有大家可以接受的数字?这样的清点能够说明什么?北大说,这些季老的东西都是假的,并不代表季老东西没有丢,这是两个概念。

    现在看来,北大报告每发表一次公告,就越增加人们的疑惑。给大家的印象,似乎是他们不敢查也不愿意查。当然,这未必就是北大方面的真实意思。北大在这件事情中,丢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丢掉了北大精神:一不让司法介入,二不让亲属介入,三不见举报人。

    东方早报:您追随季羡林多年,您认为张衡的藏品有真的吗?

    钱文忠:张衡手中的字画,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从外界媒体报道看,不能认定它们都是可靠的,这需要权威部门认定。我想说的是,张衡手中的字画真假,并不能和季先生私人财产和物品是否流失完全挂钩。就我所知,季先生丢失的不仅有字画,还有他自己的某些作品也不知所踪,他个人的稿费和一些朋友的馈赠也存在问题。

    所以,说到底这需要独立、公正、权威、细致、负责的调查,怎么就靠几个声明就可以了结了呢?

    东方早报:但李玉洁老人后来修改了证词,对画作真伪前后有不一致的地方,您怎么看?

    钱文忠:我也知道李玉洁女士很快完全改变了自己原本非常清晰确定的证词,这些证词原本是她用书面出具的。我和她很熟悉,至于她为什么改变自己的证词,我完全不了解,也不愿意做任何推测。

    东方早报:张衡提到季羡林明确知道自己字画被卖,您和季老的见面中,季老是如何表态的?

    钱文忠:季老对我所有谈话中,从来没有提起具体是谁偷的,但他对身边某些工作人员不满意是很清楚的。我觉得,不能由此妄加推论。季老对自己东西流失早有察觉,有些甚至是比较明确知道的。

    东方早报:就您的了解,季老的藏品大概包括哪些部分?是否有目录、编册?

    钱文忠:季先生的藏品和财产大致分成这么几部分:一、主要是1950年以前收藏的字画,其中包括已故师母从山东带到北京的字画,这些以齐白石为下限,数量很大,名家聚集,触目皆是,若论价格,在今天是天文数字。这部分是有目录的,主要是先生已故的第一任秘书,追随先生半个世纪的李铮教授编定,我帮过忙的,这是10年前的工作;二、其他珍版古籍、古墨、田黄、田白、白芙蓉、名人信札等,数量很大,我没有看过这部分的目录;三、历年来,先生朋友赠送的字画、艺术品,数量也很大,名家包括启功、范增、欧阳中石等。我没有看到过这部分目录;四、先生本人写的字、手稿,当然也有很高的价值,有多少?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五、先生著作出版量很大,稿费数目也不小,当以百万元计,还有朋友馈赠,先生本人不经手,这些年来有没有这些财产的账目?先生明确表示过这方面的问题。为什么有问题?李小军(李铮儿子,在季羡林家长大)转给我的一个短信:季承转述爷爷的话——我连拿100元钱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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